裴少鸿三个字一出来,四周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不仅是声音猛然安静了下来,就连动作都顿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大家才回过神来,不太确定地问道。
“上面的落款,写着谁?”
“裴少鸿!”识字的人们看着借据,脖子上青筋暴起,像是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惊声叫道,“是裴少鸿!就是宣武侯府那个裴少鸿,现在正在这里准备还钱那个裴少鸿!”
这个明确的结论一出口,安静下来的周围立刻仿佛点燃了半天引线终于炸裂的爆炸,闹得更厉害的了。
“我就说借据上这个郑……”在激动的人群差点说出郑写意名字的时候,猛然间想起,不能直呼,临时拐了个弯,继续叫道,“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原来是安阳郡主的名讳!”
这边的闹腾立刻像是爆发的山洪,迅速传播开来,迅速覆盖了附近区域。
听到这边竟然有裴少鸿从郑写意那里借钱的借据之后,纷纷围了上来,众人不顾拥挤,推搡着,都想去看一眼。
这时候,整条街上,从街头到街尾,冒出了一些小型的木质公示栏,每个公示栏都不大,但是都足以贴上一张翻开的书页那么大的纸。
“借据?”瞥见旁边忽然冒出来的公示栏,看到了公示栏上贴着的东西,不由激动地惊声叫道,“这边也有!”
“这里也有!”
“借了《广陵散》的孤本曲谱……这里也是,这里是借的孤本!”
“这边是借了字,是四大名家的四副名帖!天啊,四幅!”
“我这里是南海珍珠一斛……”
“这边是玉盏、玉簪、玉棋子……是珠宝玉器!”
整条长街上,喊叫声此起彼伏。
每个忽然冒出来的公示栏上都贴着一张借据,借据上贴着不同的借的内容,钱财珠宝,古籍书画,应有尽有。每张借据上,借的东西都不一样,但有一个相同的地方是,出借人都写着郑写意,而借款借件人,每张落款都是,裴少鸿。
所有看到借据的人都喊得撕心裂肺,荡气回肠,有一种自己在撕开豪门大族隐藏的,不可见人的秘密的兴奋与快感。
而这此起彼伏的喊叫声,让所有参与发现这个秘密的人,一时间好像站在了同一边,变成了同一个战壕的战友,有了一种莫名,却共同的,誓要维护这个秘密的揭开,绝对不能让人把它掩埋的归属感。
这种时候,不管这个秘密是什么,重不重要
当然,听到风声而跑来看热闹的人,不仅仅只有普通百姓,还有一些名不见经传的读书人,和乔装了的文人公子,甚至认识裴少鸿也认识郑写意的人。其中不乏裴少鸿的朋友和拥趸,他们可不相信裴少鸿真的会做出这种事情。
于是一边喊叫着,让兴奋的百姓们冷静下来,不要被骗了,一边拼命挤到告示栏旁边,想要看看那落款。
借据这种事,只要落款不是本人写的,那一定就是作假。
长平王府附近忽然冒出这么多借据,让他们很难相信,即便真的是裴少鸿跑去跟郑写意借钱借东西,凭借他们以前见过的,郑写意对裴少鸿的那种痴缠劲儿,首先,肯定不会让他写借据,再者,更不会让他写得这么细。
你看看,那借据上写着什么,竟然连一只手镯都写上去了!
郑写意怎么可能让裴少鸿写这种东西!
于是他们凑近了看那落款,可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越看越心凉,越看越满头大汗,那落款的字迹,怎么看都是裴少鸿亲笔无疑!
于是他们帮裴少鸿说话的嘴巴再也张不开了,替裴少鸿喊冤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灰溜溜地缩到了人群中。希望这些激动的人,不要发现他们方才替裴少鸿喊过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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