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了自己一身酒气,奚午蔓提出洗澡。

她抱着垃圾桶,偏偏倒倒,贴着墙走,挤进一扇开着的门。

喝太多酒不能马上洗澡?

不行。一定得洗。一身酒气,臭得要命。

明天再洗?

不行。就今晚。受不了臭烘烘的自己。

臭得睡不着。

那就不睡?

苏慎渊你不是人!知道我困得要死,还不让我睡觉。

你受得了我这一身酒气吗?

告诉我。

我能亲亲你吗?

回答我。

你很关心我为什么嫁给周寘行吗?

“来。我告诉你。”奚午蔓放下垃圾桶。

她招招手,自己将脸凑近苏慎渊。

“跟谁结婚都无所谓。只要我不用再,在那个老头子面前,俯首帖耳。”

飘的不只是她的思绪。

“你知道那老头吗?我都不知道他叫什么。”

她仰着脑袋,离他近了,又稍远。

“我能亲亲你吗?”

她松开他,转身趴到柔软的被子间。

“我是在利用他吗?不是。我们互相利用,我们两情相悦。”

两情相悦。又门当户对。天作之合。

就是这样。

不管是醉酒还是清醒,不管是梦里还是现实,她都这样说。

没有谎言。只要骗过自己,任何都是实话。

不重要。都不重要。别想了。头痛。睡。

睡。

所以,我能亲亲你吗?

这夜晚寂静。

黑暗的深处,有无数照片,红色的。

照片上的女人穿着红色舞会服,肌肤白皙胜新落的雪,鬈发漆黑及腰,红唇鲜艳招摇,比山茶花更罪恶。

撕掉她。

毁掉它。

全部。撕毁。

你是摄影工作室的老板?你要多少钱?帮我,毁掉她。

钱不是问题。

金钱带来疯狂的撕扯。

漫天碎掉的红,背面的白雪一样飘洒。

老板的额心正中一颗子弹。

尖尖的画刀刺进他的额心,挑出的不是子弹,也没有血肉。

肉色后面,是白色的泡沫板,与黑色的洞。

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

我不知道。

什么都不重要。

白色的光。视野被什么蒙住。

噢,是眼泪啊。

等了半天,它也不自觉离开眼睛,奚午蔓抬手,用手背用力擦,恢复清晰的视野。

靠窗的墙角,深灰色沙发上,黑白相间的苏慎渊,银扣耀眼。

“几点了?”奚午蔓听见公鸭叫,怎么也不愿怀疑到自己身上。

“五点。”他说。

“这么早,天就亮了?”干燥的公鸭叫。

奚午蔓受不了。

“灯开着。”

“噢。”奚午蔓注意到光源,天花板上的射灯。

她支起身子,上身离开温暖的被窝。

被窝外面也不冷。

水。

她赤脚踩过地板,忘了自己对这套房的结构完全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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