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清诺看着面前羞怯的俊俏郎君,愣怔了,眼神离里有一点困惑,又有一点愤怒和懊恼,“卓公子救了我,是要我以身相许吗?”

卓云开吓得不敢说话,眼睛不敢看她了,眼梢却潋着薄红,呼吸也开始紊乱。定了定神,双手拱道:“安姑娘误会了。你未嫁我未娶,我心悦于你,大胆说出了想法,绝无半点让你以身相许的意思,得罪姑娘了。”

他诚恳地表达心里的意愿,自己妄自揣度别人的想法的确不应该。她的直觉向来很准,在倾云阁被细心照顾的这几天,他确是一位谦谦君子,又听闻他仗义疏财,大行善事,对他也有点好感,但仅限于表面上的,在救命恩人的基础上。

“我知道了。”安清诺的眉眼染上了一丝羞怯,看向不远处的听雨亭转移了视线。受不了他那灼热的眸光,快步往前走了。

卓云开眼底划过一丝惊艳,她说“知道了”会是埋了后续吗?

晚上,厨房按照吴大夫的方子,单独给安清诺又炖了只鸡,加了天麻,吃了这只鸡,至少半年内不会犯晕眩。

卓云开提了酒壶,在竹苑的听雨亭喝起了闷酒。明日之后,想再见安清诺已无可能了,她有青梅竹马的表兄,虽未表明婚嫁,但也不是没可能。如若之后遇不着这般佳人,他会孑然一身吗?还是将所有产业一并挪去夜州?

院子里挂了好几盏风灯,照得院子里朦胧柔美。十五的月亮十六圆,独独月下孤影形单只。

一整只鸡一个人吃不完的,安清诺还是吃撑了,强迫流萤和萧炜分了吃,自己先出来,坐在兰苑的廊桥下看月亮。见竹苑那处亭子里,影影绰绰有人在举杯邀明月,猜到是卓公子,想到明天便要离开这里,心里不禁平添了几分伤感,她背靠着柱子歪着头,就这样远远地看着那影子。

不知什么时候,萧炜无声无息地坐在后面的台阶上,看着安清诺落寞的背影。他看到了远处亭子里的人影。

月亮躲进了一朵灰云层,片刻后出来又爬上了另一个云层,此刻听雨亭那边,传来了诉说衷肠带着一丝无奈伤感的琴声。每一个音符都像在说着不舍不忍,沉闷的嘶吼,压抑的陈诉,无处消散。

安清诺的眼里蒙了雾水。她前路未知,不接受任何情感。纵然她欣赏萧炜和卓云开,但心意已绝,若再遇表白,她都只能笑呵呵地打个马虎眼过去。她不属于这个世界,她不能磋磨别人的感情,终有一天,她要回到现实世界去的,何必害人害己呢?

想完了这些,她起身回走,看见萧炜一双炙热的眸子盯着她,“在这看什么呢?”她先发制人。

“在听卓公子伤感的琴声。”萧炜讪讪笑道,“他好像有心事。”

安清诺上到台阶下边,带着微愠之气道:“你帮他去解解愁。”说完从他身旁走过去,衣角轻轻扫过他的脸颊,痒痒的带着一点痛感。

萧炜很是颓败。他去廊桥的长凳上躺下,听起了随晚风送来的琴声,听着听着,仿佛这琴声也说着他的心事。

翌日一大早,安显荣带着一家人过来接安清诺。

早早的,卓云开就等在兰苑的廊桥前迎接。

一见着卓云开,安显荣便将手里的一个花梨木镶螺钿三开盒递过去,“卓公子,此次小女得你照顾,万分感激,待日后方便,定来重谢。”

卓公子踟躇着接过来一看,这物件是他苦寻多年的心仪之物,自然十万分的欢喜,“这……这叫我如何是好?太贵重了。”螺钿的工艺分厚螺钿和薄螺钿,手里这两上一下的三开盒,面上镶嵌的便是泛着红、粉、蓝色泽的鲍鱼壳雕刻的,很是金贵。

“小玩意,不成敬意。”这是安显荣升户部尚书那年,谷辞北特地从老家买来送给他的贺礼。

两人站着客气了一番,安清诺整理好自己出来,见大家都来了,忘记自己不能摇头晃脑了,跑过来抱住丁淑慎和安其琛安惠然,“几日不见甚是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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