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陨河浅眸眸光流转着,强说理:“我这不是被某只狗拖下车,和南叔走散了嘛!”
贺冕好笑,随手揉了把少女乌黑的短发:“行,你怎么说有理,走了。”
梵陨河抬头看着他走远,笑意顽皮,蹦跳着冲过去猛地扑上了男人的背:“贺叔!”
贺冕:“……”他被少女撞得微微前倾,而后稳稳背住了梵陨河慢悠悠走着。
“贺叔,你最近没什么事儿吧?”少女语气忽然亲昵讨好,甜糯糯的。
“想干嘛?又蔫着憋什么坏主意呢?”贺冕一听她这语气就知道没好事。
梵陨河笑吟吟的:“听说禾桥烟云湖这个季节有格桑花海,我想去看看嘛。”
就巧了。贺冕有意逗她:“你不是要回去?”
梵陨河立马不干了:“回去之前我想去烟云湖看看格桑嘛叔……”
贺冕脖子给她勒得生疼:“行行行,正好我去那边有点事办。热不热啊你?下来。”
“不!不热!”得了同意,梵陨河立马更开心了,凑过去亲贺冕的脸:“爱你噢贺叔!”
贺冕笑她:“得了吧,平时一口一个贺冕地叫着,这会儿有求于我就叫叔了。有本事叫声爸来听听?”
梵陨河毫不犹豫笑嘻嘻开口:“爸爸!”
“……”贺冕服气了:“你有本事。”
少女笑声清扬欢快。
一路背着梵陨河不知道抄了哪门子近路来到郊区山外的马路上,贺冕这才给梵星盏打通了电话,一边示意少女上车。
梵陨河上前刚一拉开车门,便见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如泥鳅般从车里溜了出来就跑。
少女吓了一跳:“喂?!”
贺冕挂了电话,看准了钻过来的小身影一把抓住,轻哂。他低头看着男孩小狼般奶凶的小表情:“这是给我关傻了?怎么还往我身上撞呢?”
“贺冕,你又……”梵陨河迟疑看着小男孩,又看看贺冕。
贺冕止住了话头:“打住啊,我不逮这小崽子,你现在大概已经被赵晋三严刑逼供了。”他将小孩打晕了抱进车里,转而坐进了驾驶室:“边走边说。”
梵陨河坐进副驾驶,脑子一向灵光:“你刚刚给赵晋三听的那通电话是他上级?这小孩……他老板的儿子?!”她越猜越震惊,想不出来还有什么是这狐狸干不出来的。
“嗯,赵晋三当年把你卖给梵星盏哪里会想到梵星盏是打算自个儿收养你?”贺冕道:“赵孙子有一批货出问题了,他要抓的是跟你一起的那小子,那小子当年从缅甸逃走时拿走了两份铜码。我们都在找,见到你和那小子在一起,他怕是以为我们已经先他一步找到了铜码,这才不放心连你一起抓的。”
梵陨河看向他,若有所思。
贺冕道:“你跟我回去,寨子里都是我们的人,也安全些。最近少闹腾了,我忙着呢,管不过来。”
梵陨河撇嘴,一身反骨。她偏头看着车窗外:“我不回,你能奈我何?”
贺冕失笑,对少女的叛逆已经见怪不怪了。
“那随你吧,别丢了命就成。”贺冕漫不经心笑笑。
梵陨河从车里翻出烟来,点上:“姐我可厉害了,才不会有事呢。”
贺冕从她嘴里夹走烟:“上次不是说戒了?”
“之前靠吹埙克制来着,这次不是没带埙嘛。”她笑盈盈的:“就忍不住了啊。”
贺冕一手从车里利落找出一只鹅蛋大小的白玉色树脂埙递给少女:“你平均三天摔碎一只,这次找人定制了树脂埙,不容易碎。”
梵陨河不太满意,接过看了看:“可是树脂埙音色没有陶埙好啊,这吹出来也太难听了吧?”
“埙这么冷门,谁听得出来?再说你埙曲九级的能力吹什么材质的不都一样?”贺冕不理解她的纠结。
少女嫌弃瞥他:“才不一样呢。陶埙调性比树脂埙要高,而且音域更宽……”话没说完,便见贺冕又拿出了一只黑陶埙。
梵陨河一喜,立马接过。
贺冕轻笑,无奈:“你这挑剔的性子怕是随了梵星盏,什么都喜欢追求完美。”
“这叫讲究,你不懂。”梵陨河小心翻看着这块刻着许多星纹的黑陶埙:“玉养身,埙养心境。”说着,将埙递到唇边。
凄婉悠扬的曲调倾泄流转,似在从容委婉讲述着一段悲伤的故事。
听少女从小吹到大,无论贺冕还是梵星盏都耳濡目染了些许,贺冕当即听出这是《凤竹》。
他看了眼少女,轻轻摇头,似笑无奈。
他和梵星盏一直都知道,梵陨河这开朗跳脱的性子里隐藏了多少伤心低落的心事无人诉说。
她是个要强的性子,不愿意亲近任何人,也看不懂别人藏话语中的关心。
孤单久了,在那战乱险恶的缅北也会因为没有过多情感而强大独立起来。
他和梵星盏也就没管了,只会暗中保护着梵陨河。
……
云南滨城。
这是一座慢生活的城市,许是多湖水的原因,虽然不比临海城市,但多数湖泊汇聚在此,久而久之也让这里多了几分海域风情。
老街的人们生活更为质朴惬意,随处可见古色古香的巷弄。青砖黛瓦,总在傍晚时分有茶的香醇从某个巷子深处老茶馆里飘溢而出,令人身心都不由放松了几分。
然总有几个外来的特例。
旅畔在这大热天却戴着帽子口罩行色匆匆出现在街头,行迹可疑。
至少在杨一落看来挺可疑的。她眼看着旅畔进了一家咖啡馆,忙扶了扶墨镜也跟了进去。丝毫没发现自己的打扮比旅畔还要可疑。
“什么消息?”旅畔落座在一个女子对面,直奔主题。
女子戴着顶黑色的渔夫帽,大半张脸隐藏在阴影中,还戴了墨镜,只露了尖瘦好看的下巴以及红唇。
她涂了寇丹的纤手将文件夹往旅畔面前推去:“那个人又出现了,这是他寄来的。”
旅畔拆开,里面厚厚一沓竟然全是卖身协议。他大致翻看了两下,几乎全是指纹画押,很明显是被迫签下的。
零散中有纸条掉落,他拿起,苍劲大气的字落入眼:
当心身边人。今年生意不好做,白狼无处觅食。
落款人是破晓。
破晓?旅畔问女子:“这个破晓几分可信?”
“不可信。”女子道:“这个人着实阴险,摸不清到底帮哪一头。说白了就是墙头草,自取所需。我最初跟他搭上关系就达成了交易。他帮我们获取一些必要信息可以,但我也入股了他的公司。”
“什么公司?”
“我查过,正规的。”女子道:“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我一定入股,但能换来他的帮助就已经保了我们在这边的几分安全。”
旅畔扬眉:“他跟白狼有关系?”
“没有,他不是白狼的人。虽然和那边有交易,但他还是有自己的底线。”女子道:“既不透露我们信息给对方,也不会透露对方信息给我们。”
旅畔看着纸条上的话,忽然问:“这个人你怎么认识的?”
“我朋友介绍的,他人脉广。”女子想到什么,藏在帽子墨镜下的表情像是笑了:“对了,认识一下,你可以叫我‘星空’。”说着,伸出了手。
旅畔握上:“旅畔。”
星空道:“这个破晓消息一向准确,之前和我搭线的是周正,他都说这是个可以打交道的人。”她起身,末了提醒:“对了,你们任务或许有变,再见。”
旅畔目送女子走远,目光又落回文件上,若有所思:“破、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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