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送走了面前的老人,名为白术的男人才松了一口气,脸上压抑许久的痛苦之色这才爆发了出来。
急促的咳嗽了几声,白术整个人都趴在了栏杆上,像是在消缓着痛苦一样,直到接近小半个时辰的时间后,白术才缓缓地回了魂儿……而缠在他脖子上的那条蛇也只是用悲悯的眼神看着他,并不对他这幅样子有任何的担忧。
直到白术回过神来,已经是月明中天。
“看来还是有点过头了啊……”他轻叹一声,摸了摸小蛇的蛇头,“多谢了,长生。”
“别谢我,谢他。”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起,而没人能想到这小孩儿般的声音竟然是来自于一条蛇,此时这条小蛇正用蛇头指着一边赏月的男人,示意白术看他。
“不是这位出手,你可能已经晕倒在地上了。”
白术看向旁边,那个长发飘逸的男人正在看璃月港的灯火。
为表尊重他还是走上前去拱手:“白术感谢阁下医治之恩……敢问……”
“唐倚梅,一个沉玉谷开茶楼的,来璃月港旅游的时候看见你趴栏杆上不对劲,就做了点儿基本的治疗。”他回过头来,一张清秀如二十四五书生的脸温润如好女。
“那就感谢唐老板了……”白术正准备鞠躬道谢,唐倚梅却将手搭在了他的肩头上。
“你逾矩了,白术大夫。”
白术沉默了两秒,终是无奈的笑出了声:“我应该不叫阁下唐老板的,或者说……我该问阁下,是哪位真君?”
“你叫我旖梅就好。”
听到这个名字,无论是白术还是他脖子上的长生都明白了,脸上的笑容也从无奈变成了释然:“原来是旖梅真君阁下,在下白术——”
“不用重新介绍了,药君我还是认得的。”唐倚梅制止了他的重新自我介绍,“我居于沉玉谷两百多年了,这些传说还是知道的……”
笑死,他唐倚梅就是被帝君派去戍边的,沉玉谷那几个贵物怎么了,在哪里,出了什么事儿他不清楚谁清楚?
药君和凡人签订契约这事儿他也清楚,不过帝君都不说什么,那他自然也没有什么去兴师问罪的必要——开玩笑,他唐倚梅是很闲吗?需要像是大人抢小孩子棒棒糖一样去多管闲事儿?
“那是我孟浪了。”白术也很懂,马上摁住了话头不再说下去。
“但是你还是逾矩了,用自己的生命力渡让给他人来治病,这是治病吗?”
“这是慢性自杀,白大夫。”唐倚梅一句话戳破了伪装,而白术也料到了唐倚梅会这样说,仅仅是无言看向面前那个书生般的面孔。
两人在月下对视,下面是璃月的灯火莹莹。
“可我还能怎么办?”对视良久,白术终究是叹了口气。
“作为医生,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对病人无能为力,每次看着他们的神情,我总是觉得有种愧疚感。”白术娓娓道来,两人缓缓走下不卜庐,往不远处的酒肆走去。“生老病死,谁不知道这是必由之路?”
“医生,就是一群逆天之人啊。”
白术的话很平淡,但是说出的话不亚于一声震雷。
是啊,医生本来就是一群从死神手里抢人的人,如果能有一种高效的方法去蔑视死神,那他们绝对是毫不迟疑的……
唐倚梅看着他的眼睛,突然笑出了声。
“是,医生还真就是些喜欢逆天而行的人,和我们这些「人」一样。”
说这句话的时候,唐倚梅在“人”这个词语上着重了声音,像是在敲打这位正在做逆天之举的白大夫。
“是啊,唐真君倒是通透。”
两人来到了“三碗不过港”酒肆,唐倚梅少见的掏出了钱包付账,两人一人点了一坛酒,顺带点了点儿下酒小菜。席间唐倚梅问起了点儿平时医治的问题,也对白术所讲的疑难杂症做了讲解,很多东西听得白术恍然大悟,也对很多本来不是自发病症的东西有了了解。
比如对于魔神怨念,魔神残渣之类的病症医疗,这种东西是怎么换都换不来的。
如果不是真的研究过这种东西,和这种东西打过交道,是怎么都不可能知道这些珍贵的资料的。
两人一边聊着天,一边喝着小酒吃着花生米,时间就这样被打发了。
直到午夜时分,唐倚梅才和有点不舍的白术告别,而自己一摇一晃的往刻家的大宅方向走去。
他没有什么阻碍的就进了大门,一旁的门童对这位老仙人的来访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这位又不是第一次来了,甚至族老把他居住的那个别院都已经圈了起来做保养,就等着他没事儿往璃月港跑的时候过来住两天。
“家主这几天一直在加班。”唐倚梅临进门时,一个小厮随口念叨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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