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一辆样式普通的马车呼噜噜的行驶在山道上,这也是通往宁阳县的唯一一条路。
赶车的是个头戴斗笠的年轻人,他仰头看看天色,太阳已经开始西落了。便转过头对车里的人道:“父亲,天就快黑了,前面有家客栈,我们先在那住一晚吧。”
凌忠齐揭开车帘看了看:“恩,行吧。”
马车停下后,里面走出一个中年人,一身布衣,也带着斗笠。
刚走进客栈,小二立刻迎了过来。
“客官可是住店?”
“恩,来两间房。”凌峰道。
小二确是一脸歉意道:“还真是不巧,最近赶路的人多,房间已经只剩一间了,您看”
“那一间就一间吧。”凌峰淡淡道,给了他些碎银子。
“饭菜都端到房里来。”
“好咯”
到了房间。凌忠齐他们刚坐下,门就被敲响了。
“谁?”
“客官,小的给你们沏茶来了。”
“进来吧。”
一个身形瘦小的小二低头走了进来。
“放桌上吧,我们自己来。”凌峰道。
“是。”
可那小二将茶壶放桌上后,却未立刻离去。
“还有事?”凌峰蹙眉问。
那小二却突然咧嘴一笑:“当然有事啦,不然我在这里等你们这么多天干嘛。”
凌峰一愣:“宛宛?”
凌忠齐一听,立刻起身上前,看见那张笑得无比灿烂的小脸,有些激动道:“宛宛,真的是你?”
“爹”弯弯笑着扑到了他怀里。
“我不是写信提前告诉过你们,让你们别担心吗?爹你难道没收到?”
凌忠齐摇头叹道:“收是收到了,只是亲眼看着你跑进那场火里,爹还以为你真的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
“恩。”弯弯笑着在他怀里又蹭了蹭,哈,有爹的感觉可真不赖,似又想到什么,转头对凌峰道:“哥,我的房间就在你们隔壁,你过去一下,有人还房里等你哦”
说着还神秘的眨眨眼睛。
凌峰一脸疑惑:“谁啊?”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他被弯弯推出了房门,凌峰虽不知她再搞什么鬼,但还是走到隔壁,敲了敲门,吱呀一声。门开了,露出了一张白净的小脸袋,他顿时愣了愣。
“淑仪?”
第二日。凌忠齐站在窗口,看着两个身形与他和凌峰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头戴着斗笠,上了昨日他们来时做的那两马车,然后让宁阳县的路走去。有些不解道:“宛宛,为何要如此?”
弯弯道:“没事,只是以防万一而已。”
以防万一?防谁?凌忠齐不解,可片刻,他就明白过来了。他介围弟。
“你是指皇上?”
弯弯不语。
凌忠齐顿时有些微怒:“我如今把什么都给他了,他难道还要赶尽杀绝不成?”
弯弯仍是没答。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后,一鬼回来了。
“如何?”弯弯问道。
“马车被人动了手脚,垂崖了。”一鬼淡淡道。
“什么?”凌忠齐惊得一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竟然他竟然真的如此心狠手辣”
弯弯眼底有些发凉。
楚烨坐上皇位的这几年,因为根基不稳,他一直都在隐忍,表面上未露半点锋芒,暗地里却在疯狂的培养着自己的势力,周子越就是一个。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一位好说话好脾气的仁君,那只是因为他在等自己羽翼完全丰满的时候。
他的为人,别人不知道,她确是知道的,不然凌宛宛上辈子也不会死的那么惨。
“七鬼他们呢?”弯弯问道。
一鬼道:“主上放心,他们没事,已经回来了。”
“恩。”弯弯点点头,然后转身对二鬼道:“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午时,客栈外面,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中年人牵着一个驼背老者缓缓上了马车。那驼背老者突然转过头对不远处的一个少年道:“宛宛,你真的不跟爹走吗?”
少年摇摇头道:“我还有些事需要去处理,等我处理完了,就去和爹会合。”
那老者幽幽叹了口气:“好吧。”
旁边的一个中年美妇红了红双眼,拉着少年的手道:“宛宛,我会想你的,你可要快些过来找我们。”
少年确是笑着用手挑了挑她的下巴,打趣道:“你都有我哥了,还会想我?那你要不别嫁他了,嫁我吧。”
那美妇脸一红:“臭弯弯,你又笑人家。”说完就要作势去打她,弯弯笑着连连躲到那络腮胡的中年人身后:“哥,嫂嫂好凶哦,你以后可有得受了啊,哈哈”
那美妇听了,脸都快嫡出血来了,可打又打不着,气得只能干跺脚。
凌峰其实也被弯弯的话说得有些脸颊发烫,不过被络腮胡挡住了看不到。
“好啦,我们该出发了。”
凌峰将小仪扶上车,回头嘱咐道:
“宛儿,我们走了,你自己要万事小心。”
“恩。”弯弯点点头。
随着一声驾”的吆喝声,马车渐渐消失在远处的拐角。
京城,逸茶轩。
周子越端着坛醉仙酒晃晃悠悠的上楼,此时的竹语社里没什么人,只有清珂一人在内厢里练字,看见周子越进来,挑眉道:“你竟然会过来?”
这是天要下红雨了?
周子越没有理他,低头在柜子里闷头一顿好找。
清珂见他把原本整整齐齐放着的字帖全翻乱了,不禁蹙眉:“你找什么?”
“上次新进社员的那些字帖呢?”周子越头也不抬的扔出一句。
清珂走过来,从柜顶拿下一叠纸,递给他:“在这,你要这些做什么?”
周子越没答,只是接过后坐下来仔仔细细一张张翻着,突然瞥见一张纸的右下角署名为凌弯的字帖,
见他不理人,清珂也不介意,转身继续专心练字去了,
周子越一直翻着,却怎么也没找到署名为宛宛的字帖,反而看见一张署名为凌弯的,脑中突然闪过什么怪不得一直觉得那陈淑仪叫她时觉得很怪异,原来是这个弯,而不是宛。
“对了”清珂突然抬头道:“前天竟然有人送了封信过来,是给你的。”
他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他:“原本我还纳闷,怎么会有人将你的信送来竹语社,你是社长的事可是一直没正式公开过啊可是没想到你今日还真的来了,你说是写信的那人运气好呢?还是她真的会算?”
周子越也有些错愕,接过信封,信封上写着周子越亲启,而信封底部还有些凸起,似里面还放了什么东西,他将信封打开,首先滑入手心的竟是一个银铃
这他顿时一惊,有些不敢置信的拿起银铃仔细看了看,再与自己腰间那枚银铃对比了下。
没错,这两个银铃是一对的,可它怎么会在这?
他迫不及待的打开信封,里面没有署名,只写了简单的两行字。
既然你那么喜欢这铃儿,就借你多玩两天呗,所以,可别再说我小气了”
拿着信封的双手有些微微颤抖
是她真的是她她没有死
顿时激动的一把抓住清珂:“送信的那人呢她什么时候走的”
清珂蹙蹙眉,眼底滑过不悦,却也没发作:“前天。”
“那她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
周子越的眸底滑过一抹失望之色,随后又似乎想起什么似得,飞快的跑了出去。
请珂站在那,儒雅的甩了甩刚刚被周子越抓皱的袖子,微微挑起眉角。
这人今天怎么了?如此反常。
转身无意间瞥见周子越留下的酒,略带诧异。
醉仙酒?
虽然他不是贪杯之人,可这醉仙酒说起来,整个京城还真没有人不喜欢的。
清澈的眸底顿时滑过一丝狡黠,上前将那酒坛端起,然后走到最角落的一扇柜门前,放了进去,关上,再一脸淡然的回到桌边,继续练字。
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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