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光羽拱手走上前,板甲摩擦,发出刺耳的金属动静:“族长啊,我们已经囚禁了您四十多天,这四十天里,忠于您的卫戍军和沉默者巫师已经奉命远征落鹰城,现在已经全军覆没了,您还在强辩什么呢?”
越龙冷笑:“他们不是奉的朕的调令,而是太后的命令,他们忠于的不是朕,是太后!”他箭似的目光射向吴荣,老太太吓了一跳
庞光羽、越会稽、老臣茂等一班文武,在数百长枪的簇拥下,再度齐声高喝:“请族长退位让贤,安乐侯仁慈英武,可以继承大业!”
越龙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的溺水者,瘫倒在他的龙椅上,或许他想起来这些年的风雨,或许他想起了刚刚十六岁的安乐侯在小时候爬在他肩膀时的样子。
老臣茂说道:“族长英明,禅让大典后天在祭殿和祭坛举行,请您造作准备。”
“禅让大典?”越龙厉声说:“你们真的就不给朕留一点脸面!”
老臣茂笑道:“并不是不给您留脸面,而是全族上下,都需要您为您的胡作非为做出一定的交代!”
面对那些刺猬般的长枪和那一张张为国为民的老脸,越龙终于放弃了所有的挣扎,他颤巍巍的站起来,在台阶上走了几步,顿时一股热血涌上心田,僵硬的身体直直的从台上栽了下去。
越族的历史十分悠久,早在数十万年以前,他们就在龙之大陆的东南端栖息,千年以前,一只精兵从十四河流域出发,一路向北,趁着天下大乱,攻占龙庭,成为主宰天下的第二王朝。
那是越族最辉煌的过往。
越龙继位族长、越王的十年以来,励精图治,每天工作的时间都在十六个小时以上,这十年,他发展农业,促进海上贸易,平定内部腐败,惩治功勋贵族。他不爱金钱,不好美食,不近女色,不造园林宫殿,唯一的缺点就是实在太喜欢这张龙椅,所以在四年前,他自立为神圣皇帝,不过聪明睿智如他,也在政治上刷了个把戏:皇帝的称号只是对内,对所有的外国,包括主族为阙王族和其他侯国在内,都是统一使用侯国的封号。
因为越族的过去和他们的偏远,为阙王族和龙庭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真正让他们下决心发动战争的,越龙很清楚,是为阙王族内部的财政赤字让他们必须寻找一场战争,掠夺人口和财产,提升军民的士气。
这是一年前南征之战的起源,也是越龙自认为屈辱的开始。
从战争里无法调动各种贵族的军队,到后来无法调动属于他这个贵族的卫戍军,越族的各个下属领主开始相继不再服从于他。
他料到了这些人会采用最后的手段,可是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多的人。
两天后,登上祭坛的除了那天出现在通天殿里的老臣茂、庞光羽等人,还有他的母亲、他的侄子、岳父,以及两个亲儿子。
禅让的对象很有特点,安乐侯越康是他的小儿子,也就是说,荣耀依旧属于他所在的家族,不属于其他六个贵族。
这至少证明了两点:他削弱其他贵族的手段有了成效;以太后和自己的母亲为首的本家族,试图鸠占鹊巢,窃取他的权位来满足自己的私欲。
说来可笑,谁是为了祖宗的规矩呢?都是为了自己的私欲罢了。
禅位给安乐侯是六大家族经过激烈的讨论后,定下的都能接受的方案。这个时候似乎已经没有越龙的什么事儿了。
“你说,他们会让你安享晚年吗?”在天亮之前,他的第二任妻子-秀芳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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