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安宁忍不住问:“他是不是黑色头发,穿着黑色衣服,整个人瘦瘦长长的,皮肤很白。”

你认得那祸徒?

她感到一阵悲伤。

“他……之前差点想杀了我弟弟。”

原来如此。焱狼不屑地哼哼,那家伙寿命可不比我短多少,当年可是最后一任神佑的左膀右臂,连我都没想到他能活到现在。

隗安宁心颤。

按照这个时间推断,那个外表年轻英俊的祸徒少说也有千岁?还能和眼前的这位打个平手。

“他为什么会变成祸徒?”

说话时她的喉咙十分干燥。

“他……背叛了鬼氏,背叛了神佑吗?”

那男人贯彻的信念恰巧跟我们的相违背。

理智告诉她不应该提及更多关于这个男人的事,大脑反复催促她解开谜团,身体却发出自我保护的警告。

对了,你们刚才说是妘家后人让你们来的?

烠示意那块绿幽灵:“此信物据说是进入妘氏梦境必备之物。”

焱狼满不在乎地瞥了眼,似乎那根本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就是个怕我不放行拿来当身份证明的破玩意儿,如果你们要去我倒是不会阻拦,不过那老顽固应该不会如你们所愿把东西交出来。”

“你知道有关妘家的事?”

当年的事我一清二楚,说白了那老顽固连累族人后代,自作自受。

这只梦兽属于鬼氏,应该跟叛徒妘家有深仇大恨,可听上去口气平稳,完全没有迁怒的样子,反而还在这兢兢业业地保护着仇敌。

“你不恨妘家?”隗安宁问。

焱狼说:恨有何意义?对于我们梦兽而言,情感原本就不是必须存在的东西。不过话说回来,有些事也不能怪那老顽固你们人类的情感太复杂,进去了就知道了。

烠认真听着焱狼说的每一个字,金红色已经从他的瞳上退散,取而代之的是孩童般的兴奋与期待。

这样的神情与他的外表非常符合,旁观的隗安宁露出笑容。

她喜欢看到这样的烠。

简单寒暄几句后两人准备出发,算算时间隗息差不多该到目的地了。

隗安宁有点喜欢眼前的大狼,它看起来非常凶恶地抬起爪子,末了只是在她的脑袋上轻轻一碰,就好像被人用手抚摸脑袋那样。

而且,它身上散发着一股亲切感。

“下次有机会我们再来找你聊天。”

没事别来找我本来想这么说,是你们的话我绝对欢迎。

焱狼爽朗地大声笑着。

对了,这个给你们,就当是我送你们的礼物。

焱狼的胸口汇聚出一只小小的狼幼崽,它懒洋洋地团成一个球,隗安宁伸手抱住,毛发柔软非常好摸。“这是……你儿子?”

哈哈哈,这是我的分身,我把大部分的力量都转移到它的身上了,相信它对你们会有帮助。

“那你不是……”

没关系没关系,就当是陪我聊天的谢礼。梦兽爽朗地大笑,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和人类聊过天了。

隗安宁抱着分量不算重的小毛球,迟疑地跟着已经前进的烠。

她对焱狼鞠了个躬。

孤高的狼形梦兽看着烠与隗安宁完全消失,露出欣慰的笑。

那个有勇有谋、阳光开朗、穿着鲜艳的少年,和那位强势固执,始终坐在祭祀台上为梦兽祈祷的少女。

一切就好像停留在那天。

天地万物皆有轮回。

即使外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也有信心能将那两人认出,更何况他们中的一人没有丝毫变化。

火,有。

他好好地活着,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好好活着,焱狼很是欣慰。魅在最后的时光里选择重新作为人类走向人生终点,能够养育烠长大,可以说是所有上古梦兽的恩人。

有些话焱狼没有说出口,一来以防会被不该听到的人听见,二来由它说出不合适。

它是认识他们的。

在那个失去所有的时间里,它们被赋予不同的任务,分道扬镳,那份刻骨铭心的痛楚甚至震撼了不该有人心的上古梦兽。它们共同遵守着不泄密的约定,以自己的信仰来保护最后一点火种。

两百多年前能够见他们一眼已经是天大恩赐,想不到两百多年后的今天还能再见。

这样就够了。好看hakan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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