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穹苍怎么可能真的押宝药祖神农百草?他是那种甘居人下,赚点利好,即刻金盆洗手,然后坐吃山空的人吗?
非也。
贪,是每一个修道且上进者必备的要素,何况心比天高的道穹苍?
徐小受门儿清得很,恐怕这家伙三祖都没押,或者都押了。
实际上,他那也不算是押注,而是从主观意识上,将三祖视为棋子,亵玩于鼓掌之间。
他享受布局,与那种隐于人后,搬弄是非的变态快感。
这才是徐小受所认识的道穹苍。
而甭管过程如何,道穹苍最终的目的,有且只有一个,那便是二合一、一归零后,真正的封神称祖,至尊上极。
他想对标的,不管他认不认识那一号人物,也只剩这一位了。
傩!
大劫不得磨灭,自我永不迷失,万世长存,万界惟一的……傩!
建立在这般认知前提下,于徐小受听来,道穹苍的答案是什么,从来都不重要。
他暗棋被察,话一脱口,想遮掩住什么,却不得不用更多的谎言去圆谎,于这过程中暴露出来的信息,才至关重要。
表面上,姜呐衣和宴生还在谈笑晏晏。
暗地里,尽人和天机傀儡开始化身较量。
实际上,徐小受和道穹苍狭路相逢,再次交锋,各自都想为自己争取更多、隐藏更多。
有趣的事情在于……
这次是道穹苍藏不住尾巴,给徐小受真·意外逮住了。
“滴滴滴!”
直至此刻,某人脑海里的危险警报,还没有完全解除。
这并不是因为徐小受太可怕、有杀心、图谋不轨。
只是因为即便算上第二大脑去推演,某人还没能在第一时间找出来,他最想得到的那个答案。
“不应该啊,没有这个变数在的……”
“徐小受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这么早来时境裂缝吧,他应该在三祖入局后进场才对……”
“但他确实又喜欢在悬崖口上来回蹦跶,难道真是我算漏了这一步,没把‘哗众取宠’收进推演因素中?也不对啊……”
道穹苍只觉自己距离真相,分明只有一丝了,几乎触手可及。
可当他要计算出来了时,那东西滑不溜丢的,总又溜走。
它却没走远。
它就在迷雾之后。
道穹苍甚至感觉得到它在对自己吐舌头、做鬼脸,他就是抓不住这个真相,徒生烦躁。
徐小受并不知道,自己的迂回进场,给他的道造成了计算层面上的多大困扰。
可何为“被动技”呢?
祟阴的遗相反转一解,徐小受直接就是“我自由啦”!
最强延伸被动技,隐匿,强势回归。
外加意道盘意之极境,迂回指引,淡化存在。
一般人想不到要去算计自己。
不一般的人想要计算自己,则得考虑到最细致周全的地步去,包括但不限于从外在到内在,从具体到抽象,譬如:
能力、想法、性格、习惯……
还得深入到下一层,毕竟徐小受本身也是脏人,也在提防这些,则还得多费些心思,计算:
反想法、反性格、反习惯……
有些东西可以量化,有些东西无法量化,以至于强如神鬼莫测道穹苍,在计算起彻底挣脱了囚笼束缚之后的徐小受。
触之如云霭,观之如波粼,掌控不得,捉摸不透。
“道佩佩!”
徐小受却抓住道穹苍露出来的这根狐狸尾巴,不肯轻易放过。
他灵犀术中一声重喝,外头宴生依旧如常,和姜呐衣从天南海北聊到了风雪月,片刻不歇。
只可惜,见不得道穹苍本人反应如何,徐小受便接着往下问:
“道穹苍,你认识我说的这个人吗?”
自然……
常人可能回答如此。
道穹苍绝不会给到如此受制于人的答案,闻声一叹:“看来你真身在乾始,却还是忽略了我对你说过《十三不可曰,也是,你现在意之道极境,强到祟阴都亵玩之,不在乎这些了也能理解……”
道佩佩确实在和徐小受下棋,在道穹苍视角下,是不是本尊却是两说,辩驳便等于失去主动权,还可能被套出更多信息;
《十三不可曰中,有一条“不可曰乾始”,对应鬼祖忠告之一的“莫去乾始”,这直接激起人澎湃的好奇心,是否道佩佩有鬼呢?
意之道极境,固然当时再见祟阴时,道穹苍动了,有所察觉,而今他如何这般笃定,又是否思考过类似于“傩”等存在的助力,也让人忍不住想要去一探究竟……
一句话,三个坑。
若是常人,顺着这三个方向,也就无头苍蝇般一把扎进去,再也出不来了。
徐小受警觉得很,不可能将主动权放给骚包老道——天可以聊,话可以说,他不能被牵着鼻子走。
但显然,抓住狐狸尾巴就想牵着道穹苍的鼻子走,也非易事,还是得慢慢套弄。
“我需要知道一个前提,你和道佩佩是什么关系?”徐小受十分直接,“你知道的,你的话,我一向认可,请认真回答。”
灵犀术对面并未沉默太久,就传来了似是而非的回答:“道穹苍,道佩佩,徐小受,徐经廷。”
这骚包老道……徐小受迟疑了下,还是给了他个面子,顺着问道:“徐经廷,是谁?”
“我不清楚,因为这也是我随口胡诌的名字。”
骚包老道不论说话,还是回答,都跟山路十八弯一样绕来拐去的。
但凡脑子跟不上,真不知道他在讲什么。
好在徐小受不愚蠢,听出来了道穹苍想表达的,是他对自己的说辞,也是不认识道佩佩。
且还迂回提醒了一嘴,道佩佩这名字既然有可能是假的,他说的一切也有可能全是杜撰。
离间计……
谁真谁假,还得靠自己去辨……
真想冲到跟前,一刀把这道逆天脖子抹了算了,谜语人都该死啊!
徐小受早有明言,只听他第一句话,既然这家伙说了不认识道佩佩,他就“当真”了,接着往下:
“你知道吗,道佩佩跟我分析棋局,半句不提祟阴,反倒是将魔、药二祖,聊了个透彻,你觉得道佩佩压谁?”
“祟阴。”
“你觉得果真吗?”徐小受复问道。
“你这么说,我只能得出这么个结论,真与不真,受爷比我聪明,其实内心自有定夺,何须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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