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毓真冷笑了声:“好个地下鄣郡。”
两个书生被裴毓真和李泰夹在中间瑟瑟发抖,其中一个很小声地问道:“二位少、少侠,这路已经带到了,我、我们能不能走了?”
裴毓真斜眼看过去,打量了下两人,然后将抵在他背后的匕首慢慢挪开,李泰见状也放下了手。二人踉跄了下,然后都赶紧跑了。
宋沐婉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皱起了眉头:“就这么放他们离开,万一惊扰了这里的守卫……”
裴毓真也瞥了那方向一眼:“你真认为我们放他们走了?”
见宋沐婉看来,裴毓真只是挪开视线没有回答。
李泰笑了笑:“来这地方的熟客基本手上都沾过几条女子性命,那样的人,主子是不会留着的。不过在这杀人未免太过显眼,我和主子分别在那二人身上撒了药粉,等他们进了酒肆喝了酒,便会立刻毒发身亡。”
“原来这世上真有如此厉害的毒药,能杀人于无形?”
“宋姑娘之前一直是宋丞相的嫡女,不知道这些也是正常。”
宋沐婉点点头,却突然想到什么,疑惑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他们一定会去喝酒的?”
“看来宋姑娘白日里观察的还不够仔细啊。”
宋沐婉顺着李泰的话,回忆了遍白日饭馆里的场面,这才想到那二人确实十分好酒!席间其中一人还向另一人抱怨因为喝酒整日烂醉如泥,而被媳妇教训的事。
至于会不会在这街上就跑去找守卫,宋沐婉想着方才两书生并不似作假的胆小怯懦表现,以及——
那其中一位书生跑到一半,转头望了眼身后。他想着若是那两人走了,就立即去和守卫报告,结果刚一转头,就撞见李泰看向自己的视线。见他回头,李泰还朝着这边一笑。那书生立即吓破了胆,不敢再多言了。心里安慰自己,他们大概就是几个找不着门路的客人,故才借他们兄弟二人一用,不会出什么事的。
两个被吓得不轻的书生脱困之后,酒瘾便都上来了,又想着也可喝点酒压压惊,顺便和酒肆里的酒客们说说自己今天的倒霉。那个胆子稍大的本还有点小心思,但这刚起的丁点勇气,因为被李泰又一吓,彻底消耗干净,也就只一心想拉着兄弟去酒肆了。
宋沐婉在一旁看了全程,亲眼见着那书生放弃了挣扎,又见着二人最终进了酒肆,不禁带着些惊叹的喃喃道:“看来我还需要继续学习啊……”
“对于人心的琢磨一直都是最难的功课,宋姑娘不必急于一时。”
宋沐婉扯着嘴角笑了笑,垂眸看着地上呆了会儿,然后就又似平常那般没心没肺的和李泰一起,随着裴毓真进了其中一间青楼。
……
临近了才发现,那青楼前站着的虔婆与外头的属实不同,客人上前也不赔笑招待,只是冷着张脸摊手要钱,钱给够了就让进去,不够就轰走,着实是没有半点情面可讲。不过宋沐婉倒是没有这方面的顾忌,既然裴毓真是一早便决定来这,那么这银钱他自然也是带够了的。
果不其然,宋沐婉只见其走到虔婆前,从腰间取下一个挂着的钱袋直接扔到了她的手上。虔婆饶是面容严肃,但在感受到掌心的重量之后,嘴角还是略微向上弯了弯。
“客人请进。”
走进楼里,里头的场景也与外面的不同,甚至于十分冷清,只有几个龟奴在外面忙活着,让人不免怀疑之前进来的客人都去了哪里。
一个龟奴听见动静,抬起头来十分冷淡地瞥了眼门口:“客人要天地玄黄哪一隔间?”
“天字间。”
龟奴闻言转头对着楼里叫到:“天字间三位——”
楼里这才缓缓走出一个美人,却也是穿着严实不露分毫,脸上甚至还戴着面纱。不过看其一路走来的姿态身段,以及露在外面的一双上钩媚眼,便让人一看便觉得,这是个美人。
人未到,香气先铺面而来,就连宋沐婉都不禁浅浅吸了一口。
“客人,请随我来~”
美人婷婷袅袅地走在前头,裴毓真之后,李泰宋沐婉则在更后面。
宋沐婉对着李泰小声问道:“这青楼瞧着,怎比外头的茶馆都要正经?”
李泰闻言不禁一愣,而后笑了笑,摇摇头没有回话。
跟着那女子进了三楼的隔间,裴毓真似是熟客一般随意地靠坐在美人榻上:“我是第一次来,不知你这有何乾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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