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小国在百年丝绸之路开辟时,吸取大量隋朝文化,除去太过偏远地区,到了近代有绝大部分人都能用汉语正常互相沟通,行脚商人们奔波各地,通用语言便是简单明了的汉语,成语典故等等自然是张口便来。

贾兴旺穿身丝绸长衣,落座在木桌顶端,周围两边闻讯赶来的商人们一一落座,见着熟悉之人纷纷开口招呼,拉来身旁坐下,交头接耳小声议论。

主城本就小得可怜,城墙不过三丈多高,此群商人平日在城中做生意,经常低头不见抬头见互相熟络,等五十左右商人聚集,探讨声此起彼伏,均在讨论消息来源真假。

贾兴旺手拍桌面,压下众人议论开口道:“想必在场诸位今日或多或少有过听闻,距离本城不远处有群大规模军队正往主城而来,具体是哪国军队,从何而来无人知晓,其目的也尚不明确,这也是我叫大家前来商讨的主要之事,如谁有其他准确消息以及解决办法,还望拿出来共同商讨。”

消息源头本是城外小贩进城,率先口口相传下得到广泛传播并未得到证实,此时由贾兴旺开口叙述,此事已是板上钉钉。

议论之音此起彼伏响起,有一身穿补丁布衣商人,犹豫中主动站出身道:“我出城赶往码头运货时,远远便看见前方有数千陌生军兵,气势汹汹步行朝主城赶来,我不敢与其冲撞,只得扔掉货物调转马头返回城中,估计再有半个时辰,便会兵临城下。”

人群中有不可置信声音响起:“李老弟,此事当真!”

“当真。”

消息再度得到确认,商人们顿时慌乱一团,已经有不少商人心惊胆战起身,欲要告辞离去。

贾兴旺拿出城主威严,震怒道:“我叫你们来是商议如何是好,此地乃是我等共同建造基业,我相信在座各位商友,家眷以及人脉底蕴都在城中,若是匆忙离去,到时又到何处安身,难不成各位真愿意舍弃家底,断送自身多年苦心经营活路,去做那吃野果树皮的穷人?”

贾兴旺说得没错,离开这座城他们什么也不是,无一技傍身又无处可去,带着一家老小只能活活饿死,守住主城至少可保得,最基本的一日三餐有米可食。

众人又都颓废坐回原地,谁愿舍得放弃主城离去,只是平日这专属商贩交易,鸟不拉屎地界,突然冒出股不明来路军队,没有强大背景庇护,毫无反抗之力的他们,唯一想到办法只能是逃离。

商人们驾着驼车在各国中穿梭贩卖蓬树卤水,能将买卖做到一定规模者,自然是人人眼界开阔,随即有人便提出质疑道:“车诗周围四面临湖,在没走水路情况下,绝不可能突然出现这么一支强大军队,从天而降眼见逼近我等才察觉,细细思量下,应该可查明此军从何而来。”

终于有人说出句有用之话,贾兴旺点点头道:“张掌柜言之有理,还请继续。”

张掌柜年约五旬,年轻时游历各国见识广阔,抚须颤颤巍巍站起身推断道:“据我得到消息,此军乃是在通往码头路上半路出现,大家都清楚车诗地理位置,可以说三面临湖,也可说四面临湖。”

这时有人反应过来,打断张掌柜言语道:“红泽!如今是春季,车诗为三面临湖,红泽尚未涨水可通人行,直线穿行下正好抵达大路中段,他们是从红泽而来,而到红泽必定先经过楼兰,或者说他们就是来自楼兰!”

张掌柜点头道:“正是如此,还有一点你们更加清楚,前些时日楼兰大宛两国发生战乱,两国并无多少生意可做,多数商贩直接绕行去往他国贩卖卤水,据我之推断,定是楼兰战败,不得已才舍弃楼兰,行过红泽来到车诗避难!”

似乎除了张掌柜这个推断外,再无其他推理可证实这股军队来源,贾兴旺颓废靠在木椅上,苦涩开口道:“若真是如此,那便是天灭我等之生路,楼兰战败逃窜到此地,必定穷凶极恶,将战败怨气发泄在我等头上,此城恐怕保不住了。”

众人皆都沉默下来,流兵即为贼的道理谁都懂,更何况那支军队有人指挥目标明确,显然是走投无路,要来杀人灭口强占主城。

性命危在旦夕,商议过后已有不少人告辞离去,转移家眷以及多年积蓄,打算逃离车诗另寻他路。

张掌柜双手扶住桌面,抻力起身,往瘫痪主座位上的贾兴旺劝道:“贾城主,我等再不离去恐有杀身之祸,要不我们两家结伴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贾兴旺何尝不想离去,只是他不能离去,贾兴旺家族商会乃是历经丝绸之路繁华,仅存不多延续下来的百年商会之一,若是丢掉此城日后没有资源上交,必定会从家族中除名再无依靠。

虽说自身与家族商会相隔千里,好歹家族商会也有百年基业与一定势力遍布西域,难免会让其察觉异变。

除名也罢,遭到家族商会追杀那才最为可怕,自身本就在家族商会中不受人待见,以此为借口,贾兴旺有罪在身,拖家带口无处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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